耶路撒冷城市全景。新京報製圖/師春雷薩義德·卡書亞 生於1975年,阿拉竹北買房子伯後裔,14歲來到耶路撒冷讀書。2002年處女作《跳舞的阿拉伯人》一舉獲得亮相文學新人大獎。2006年第二部長篇小說《留待清晨》入圍2008年都柏林文學獎。他的第三部小說《耶路撒冷異鄉人》寫了兩個“自我憎恨”的阿拉伯男人,他們都住在耶路撒冷,事業有成的律師卻始終思想保守,而來自阿拉伯村莊緹拉的社工卻極度厭惡家鄉的蒙昧保守,渴望離開。本書的中文版去年由世紀文景出版。《耶路撒冷異鄉人》
  (以租辦公室色列)薩義德·卡書亞
  上海人民出版社 ssd固態硬碟2013年7月版
  定價:32.00元
  “耶路撒冷啊燒烤,我若忘記你,情願我的右手忘記技巧。我若不記念你,若不看耶路撒冷過於我所喜樂的,情願我的舌頭貼於上膛……” ——《舊約·詩篇》
  Jerusalem(耶路撒冷)一詞,在希伯來語中由Jeru(城市)和Salem(和平)兩個詞根組成,意為和平之城;在《聖經》里,Salem是一座城市的名字,這裡是大祭司麥基洗德的住處,他來到這裡為亞伯拉罕祈福;而在阿拉伯語中,耶路撒冷是聖地的意思;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理解這座城市的名字由來,她商務中心在人們的期許里,都本應是帶著神聖光芒的和平之地。然而,就在上個月,薩義德·卡書亞,這個已經在這裡生活了25年的阿拉伯裔小說家不得不選擇帶著全家徹底離開。
  14歲移居耶路撒冷的阿拉伯人
  “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這裡了。幾天后,我們就要離開耶路撒冷,離開這個國家。我們昨天幫孩子買了小手提箱。衣服不必帶太多,我們會把冬裝留下來,不管怎麼說,想到美國伊利諾伊州南部會有多冷,這些衣服反正都不夠保暖。”7月20日,卡書亞在《觀察家報》上的文章開頭這樣寫道。
  你大概會想問卡書亞為何會作出這個決定,是什麼讓他下定決心帶著妻子兒女離開自己從14歲時離開的居住地。回答這個問題前,我們得先讓講一講發生在卡書亞身上的故事。
  14歲那年,卡書亞出生的Tira村裡的數學老師來到他的家裡,帶來的消息是,次年猶太人要在耶路撒冷為學習優秀的孩子們辦一所學校,“到那兒讀書對他更好。”老師建議卡書亞的父母給他申請這個機會。卡書亞被錄取了,他就這樣來到了耶路撒冷,來到猶太人的寄宿學校。他發現他和其他孩子都不一樣,衣服不一樣,語言也不一樣,學校里的每堂課都用希伯來語教授,他坐在那裡,一個字都聽不懂。當卡書亞開始張口說話時,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。他哭著求父親把自己帶回家,父親對他說,只有一開始才最困難。
  父親這話確實沒錯,卡書亞還記得有一周,文學老師帶著他們閱讀塞林格的《麥田裡的守望者》,這是他一生中讀的第一本小說,他花了好幾個星期才讀完。讀完他明白了兩件事,第一,他懂得了希伯來文;第二,他深深愛上了閱讀。薩繆爾·阿格農、梅厄·沙萊夫、阿莫斯·奧茲……卡書亞在學校的圖書館里瘋狂地閱讀著這些以色列作家的作品。猶太復國主義、猶太教信仰和“祖國”的建立,這些主題也成為了他閱讀的一部分。
  想給以色列人講故事的阿拉伯人
  “我要說一個故事給以色列人聽,是巴勒斯坦人的故事。當然,只要他們讀了就會明白,”讀得越多,卡書亞越想用希伯來語把自己知道的故事寫下來,寫給“另一邊”的人看,希望他們看了能明白。這些故事里有他的祖父在1948年爭奪Tira村的戰爭里死去的經過;有他的祖母失去全部土地的經過;有他的父親因為政治原因長期坐牢的經過……“他們讀了就會改變,我只要一直寫下去,占領就會結束……由於我寫的這些故事,總有一天,我們都會成為平等的公民,幾乎和猶太人沒有兩樣。”
  但是,真的是這樣嗎?
  “用希伯來文寫作了25年,到頭來什麼也改變不了。”在這篇可以算作卡書亞與25年耶路撒冷生活告別的文章里,他終於被迫承認現實。25年裡,他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樂觀的理由,他的寫作帶來的是來自兩方的狠毒批判。當他的專欄文章發表出來後,有人要求將他放逐到加沙,甚至威脅要打斷他的腿、綁架他的孩子。儘管女兒的希伯來語說得字正腔圓,但他依然不敢把她帶出去和猶太孩子一起在公園裡玩。政治人物和媒體越來越渲染著血統與種族,而猶太少年會一邊喊著“殺死阿拉伯人”一邊游行穿過市區。“我明白,我已經輸掉自己的這場小小戰役。”卡書亞堅持了25年,他總以為人們不會盲目成這個樣子,結果他最終發現,人類就是可以盲目成這個樣子。
  不得不離開以色列的阿拉伯人
  相較於卡書亞,更多的以色列藝術家顯然更早就放棄了這場“小戰役”。丹尼爾·巴倫博伊姆,這個當今世界上最好的音樂家之一,有著猶太血統,曾經在以色列居住。但他在自傳《生活在音樂中》明確表示,“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以色列居住了。我回以色列的主要原因是探望我那患了帕金森病的父親。”、“至於提到以巴之間的談判與和平進程,對我而言,很清楚地,其速度遠遠跟不上內容實質。”、“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確信,期待與巴勒斯坦建立一種意識形態的和平是不可能的。他們會一直認為他們民族的熱望不被尊重,因為他們與猶太人的民族熱望是完全矛盾的。”這本書的修訂版巴倫博伊姆於2002年完成,12年前,他已經得出這樣的結論。
  作為猶太人,巴倫博伊姆給予同胞的忠告是,曾經在一個封閉社會裡形成的猶太人傳統應該更加開放,應該試著找出一個答案,如何在一個非猶太人,而不是只有猶太人的世界中生存。“如果我們自己不能理解自己的話,想要別人理解我們就太難了。”
  如今輪到卡書亞一家離開了。卡書亞的大女兒今年14歲,正是他當年來到耶路撒冷的年紀。他試圖進入女兒的房間,女兒怒吼“你不要進來!”因為她知道,自己會得到什麼消息。卡書亞還是進去了,他坐在女兒的床邊,輕輕說出那句25年前自己的父親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,“記得,不管你這一生做了什麼,在他們看來,你永遠,永遠都是阿拉伯人。你明白嗎?”“我懂。我很久以前就明白了。”
  “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”卡書亞還是說出了女兒不願聽到的消息。“同時,讀讀這本書。”他把《麥田裡的守望者》遞給了女兒。
  本版撰文/新京報記者 薑妍  (原標題:薩義德·卡書亞 耶路撒冷的異鄉人)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el14elfd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